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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0章 她,新的家人(第1页)

黑袍权王将视线从满堂牌位收回,默然攥紧了阿宝手腕,“老魏叔,她是我的……妻主。”

骤然闻言,老魏叔错愕。

如此一身常服的小姑娘竟成了帝阳公主?那他这把老骨头该如何称呼才好?

公主殿下?还是主母?王妃?

下意识便要行礼跪拜的老魏叔,却见自家主公身旁的小姑娘,抬手做了个嘘的手势,再郑重地接过他手中线香,“不必多礼。此行,还请老魏叔保密。”

为何保密?虽是满心疑惑,但老魏叔仍迅速点头。

片刻后,入牌位时,老魏叔请出了其中一座长生牌位。

打开牌位下的金盒,将秦骜之名补进了那卷厚厚的北疆将士们名册里。

阿宝不解,只听黑袍皇叔解释道:“北疆铁骑的将士们,遗骸大多就近葬在了北疆雁谷关的那片墓地。但每战结束,秦氏宗祠里都会起一座长生牌位,而金盒里供奉着阵亡的将士名册。”

闻言,老魏叔感叹道:“逢年过节的,一碗清水,一线香,总是牵挂。”

大启储君,只跪天地君亲。

但此刻的满堂将士神牌,阿宝跪在蒲团,以香相敬。

良久,她看向供台上的秦骜骨灰盒。

遗骸既是进了这秦氏宗祠,秦骜总算能和他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们,守在一起。

只是,仍有一丝遗憾。

思及此,阿宝黯然看向自家皇叔,果然,他正攥住那黑剑的剑柄,用力抚过寒凉如雪的剑身。

倘若能如秦王所愿带他回家,便更圆满了。

盯着中间的那座秦王神牌,阿宝愈发难受。又想起,还差一人。

待她仔细地一排排牌位打量,未见秦矜神牌时,瞬间袭来的失落更令她难受得心头泛酸。

大启秦废后,早已被贬至庶人。

不仅皇极殿无她一席之地,更是不被允准葬进皇陵。

而凤燃皇叔他这些年来,暗中祭祀的那座荒山孤坟,埋葬的却是陌生死囚。

阿宝凛然暗躇,也不知秦矜的遗骸在详细何处。

半个多时辰后,祭拜礼毕,阿宝借用秦王府的后厨,炖了盅银耳羹。

端到后院时,自家黑袍皇叔仍坐在秦氏宗祠前,面沉似水的,盯着宗祠前燃得正旺的纸钱宝塔。

灼灼火光里,风雪吹乱了他鬓角的发。

而她默然在他身旁坐下,抓着他的手,将银耳羹递进他手心里。

阿宝撒娇道:“晚膳未用,便算了。但这盅银耳羹是我亲手熬的。你再不喝,我要生气了。”

岂料,黑袍皇叔却哑声问:“倘若他们未死,我们还会是如今的我们吗?”

“……如此么?我认真想想……”阿宝紧紧挽住自家皇叔的手,黯然靠着他肩膀,“以太极殿那老头的多疑,秦世子大抵亦是入帝都为质的,而我们依然能一道相伴着长大。”

“值得庆幸的是,那时候的你,虽为质子,但也不至于被太过欺辱。”

“待我及笄,母妃将我的婚事提上日程时……”

“我一定哭着喊着,非凤燃哥哥不嫁。”说着,阿宝握着自家皇叔的手,装作不经意地摊开他的手,抚过他掌心常年握剑的薄茧,“凤燃哥哥……嗯……和小皇叔一样好听~”

蓦地,黑袍权王颤着手攥紧了她腕间,却发觉她眉眼温柔地笑着。

再次摊开他的手,指尖在他掌心写字。

黑袍权王觉得酥痒,低头一看,不解道:“琢?”

这是他家阿宝命他,好好琢磨何事?

而她又继续写了下一个字,良久,边一笔一划,边笑意浅浅地问到:“琢,彻,翎,翀,绾……小皇叔觉得这些字,哪个更好听?”

慢半拍的,黑袍权王突然冒出一个不敢相信的念头。

从帝都至北疆的这一路,她总是泛酸水不适,或许,并非她水土不服,而是她……

思及此,黑袍权王震愕盯向阿宝的腰腹,抓着她的手一道小心翼翼覆上。

而下一瞬,他便听到他家阿宝笑着,温柔道:“这里有我与你的,新的,小小家人。”

顿了顿,在他脑子轰然空白时,她笑意愈深:“小皇叔,你要当爹了。”

她既懂医术,察觉不对劲时,搭脉不过顺手。

“但,不过月余。”阿宝温声喃喃:“还瞧不出这小家伙的任何动静。”

话音未落,黑袍权王一滴泪滚落,将他的阿宝拥进怀里,嘶声道:“阿宝,你真是老天赐我的好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