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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禹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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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6章 英雄不该被遗忘(第1页)

蒋文渊很快到了御书房,夏景帝劈头就问:“那个谣言究竟是怎么回事儿?你也不管管!还有那盒子,里头到底装的什么宝贝,怎么走到哪儿带到哪儿。连守宫门的侍卫都看见了,灵惠一直对着盒子说话!”

  蒋文渊当时就跪下了,沉声道:“盒子确有其事。不过里头装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,是坟土!”

  “你说什么?坟土,她没事儿整着那玩意儿干啥?”夏景帝吓了一跳,暗道,这小姑娘该不会真疯了吧。若是这样,他儿子怕不是得跟着疯!这可不行!

  蒋文渊语带悲切道:“是坟土!临起程回京前,灵惠又去了一趟了玉门关,从每座牺牲将士的坟头上,捏了一撮土放进了盒子里。

  灵惠说,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有来过京城,她想带他们来看看。看看他们为之守护的这片国土,看看他们曾经最向往的天子脚下究竟有多么繁华美好。

  我们还在家里的祖祠边,修了一座英烈祠。灵惠说,等她带着他们走遍京城后,再将他们永远的供奉在祖祠里。

  这样初一十五逢年过节,也有人供奉香火。没有他们在前边负重前行,又哪有我们的岁月静好,他们,不该被遗忘的。”说到这,蒋文渊已是泣不成声。

  等平复了一下情绪后他又道:“灵惠一直在履行她的诺言,这些天带着(他们)四处参观,却没想到被人传成了这个样子。”

  夏景帝听完,沉默良久,长长的叹了口气道:“灵惠当真是赤子之心呐,朕惭愧啊!”

  他顿了一下道:“即如此,爱卿,你家那英烈祠也别修了。要修就修在一个人人看得见的地方,让全大夏的人都可以来参拜他们的地方,钱就从朕的私库里出。

  灵惠一向聪慧,你回去问问她可有什么好的想法,若有就提出来,明天拿到朝堂上一起商议。”

  蒋文渊大喜:“臣替所有牺牲的英烈们叩谢陛下大恩。”

  夏景帝道:“是灵惠提醒了朕。英雄不该被遗忘,一个忘记英雄的王朝是注定走不远的。”

  下朝后,蒋文渊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同女儿说了。蒋禹清从不在乎什么无关痛痒的流言。但是听到皇帝允诺修纪念设施,瞬间高兴极了:“爹爹,陛下他真的这么说!”

  蒋文渊含笑道:“真的!”

  蒋禹清抱着盒子笑,笑着笑着就哭了,低声说:“听见了吗,你们的血没有白流。”

  她连夜画了设计稿,是照着前世的英雄纪念碑大概的样子画的。

  次日,此事被拿到朝堂宣讲后,自然引起了一片轩然大波。就立纪念碑一事有人反对也有人赞成,赞成的占了多数。只有少数迂腐又顽固文官言辞激烈的反对,说于礼不合云云。武将们则是一边倒的技持。

  都是人,都曾为这个国家付出。凭什么文人死后,牌位可以高居庙堂为后人敬仰,将士们只能马革裹尸,埋骨黄沙,连个名姓都不配有。

  几个武将气不过,包括老镇国公和秦老将军在内,甚至直接动上了手,揪住那几个反对的最厉害的文官按在地上就是一顿狂揍,牙都打掉了好几颗。

  若不是老将军们怕打死人特意收着力气,再来几个这样的捆一块都不够他们揍的。

  特娘的,什么玩意儿。一群满口仁义,实则最败坏道德的伪君子!

  最后,还是皇帝一锤定音“建,就建在宫门口,最醒目的位置上,费用由朕的私库出。蒋爱卿你将纪念碑的图纸,交由工部审核,细节处再进一步修改商讨。

  至于灵惠带回来的那盒坟土,便安放在纪念碑的底部吧。他们以血肉之躯护我大夏,当被我大夏子民万世敬仰。”

  “臣,蒋文渊代女儿灵惠谢陛下!灵惠有言,若建纪念碑,她愿捐白银千两。”

  这话就像打开了洪水的闸门,武将们大纷纷声援“臣也出一千两”“臣捐五百两!”

  .......

  蒋文渊当场让人拿了纸笔记录下来,最后竟然筹银三万一千两之多。加上皇上的私库,足够修一座纪念碑了。

  工部专业人士修稿定稿选址,调集人力物力,皇帝亲自督建,纪念碑很快动工修建。

  从动工那天起,蒋禹清每天都会去纪念碑那儿转一转。修碑的工匠们也就知道了,这位天天在这儿打转的小姑娘就是那位名扬天下的传奇郡主,也是修建这座纪念碑的发起人。

  不由对她肃然起敬。

  不仅如此,自打事情传开后,那些乌烟瘴气的流言,一夜间失消的无影无踪。当蒋禹清再背着盒子出现在某个地方时,大家都对她行以注目礼。

  许多商家甚至不愿收钱,道:“郡主,也让草民尽一份心吧!”

  有好几次,蒋禹清偶遇朝中的武将,尽管素不相识,他们却不发一言,直接对她行单膝跪礼。

  她不知道,在这些将士们心里,她小小的身影就是另一座丰碑。

  工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,时间已来了十月中。深秋的风,已带了十足的凉意,翻飞的落叶,就是秋姑娘最后的倔强。

  蒋国公府的小厨房中,蒋禹清正咳嗽着,灰头土脸的被她娘揪着后衣领给赶出来。陆氏臭着脸道:“至少今天之内,我不想再看到你进厨房!”

  陆氏气咻咻的,她家的宝贝女儿什么都好,唯女儿家擅长的事那是一样不精。

  琴棋书画不会,针凿刺绣不通。做饭虽不到毒死人的地步,却也绝对算不上好吃。让她烧个火,都能把人呛死,不知道的还以她家在烧厨房。

  这糟心的哟,再这样下去以后咋办,将来成了亲还不得让夫君嫌弃死。

  明明当初抓周的时候,女儿可是把所有东西都包起来了的。可见这玩意也作不得准。

  蒋禹清撇了撇嘴,看了看自己黑漆漆的手掌,低着头用手背随意在脸上抹了抹,却听得“噗嗤”一声低笑,温润干净的声音响起。“再抹可就成小花猫了。”

  这声音,好像有些耳熟,抬起头便看到不远处的的少年郎。蒋禹清呆滞了几息,继而欢喜扑了上去:“小哥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