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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惊晚谢彦辞3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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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那就等我回来(第3页)

地上的人用尽全力对他说:“好一个无上权柄,不二势力。欲望将你心腌成黑的!今日你从我手中夺走,他日你必定也会有这么一天。”

他不信,他相信皇权掌握在自己手里,只要永远掌握在自己手里,怎么会发生这种事。

原来一切都是因果循环,报应不爽。

谁能逃掉?谁也逃不掉。

从前是他兄长,而今是他,下一个又是谁?

只是没想到,竟然来的这么快,转眼就轮到他了。

他闭了闭眼,从衣衫上沾了不断涌出来的血,手指颤抖,缓缓写着:“嘉宏十年,京都内乱,皇子夺权,安家余孽独活于世,五皇子陶靖与其勾结,谓为千古罪人,今血诏一封,告于天下,”

文御史看他一字一字写着,自己也咬破了手,撕了另外一半的袍裾,一一记注。

他们文家从先人一朝一朝的经历着各种兵变,内乱,做为秘史官,从来都是实事求是,不会涉及个人感情。

发生什么,他们就写什么,换了新帝,那就写新帝。旧朝更迭,随着时间一同轮换。

于是年年月月的秘史随着朝代更迭,昼夜交替,也被文家一代一代藏了起来。

写完后,天子将东西交到文御史手中,缓缓道:“你找个地方藏起来,今日寡人出不去了,屏风后的瓷器你转动它,内有一密道,狭窄逼仄,火把挂于墙上,用火折子点燃方可。你进去以后便是平西河,需要渡水而过,他们不会发现,务必将东西交给”

交给谁?他忽然不知道了。

这么多年,他的多疑早就将身边的亲信,儿子,纷纷疏远了,唯一一个正直的,恐怕现在什么也不知,已经朝着城外去了。

想必,应当会和他差不多的结局。

一时哭哭笑笑,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。

顿了半晌,才长吁短叹道:“留你身边,待日后局势稳定,你将其留存告知天下。陶靖此番勾结内臣,獠奴,枉为吾子,若日后他盘踞高位,天下必定苦不堪言,寡人虽非善人,却也算个明君。”

他确实算不上一个好人,但是这些年身在其职,为南明谋算的却一点也不少。

文御史不肯独走,跪于地上苦苦哀求道:“圣人,我带你一起走,不能由着您的尸体就此留在这里,若是独留你一人”

天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,给人一种如释重负之感,只听他劝道:“去吧,去吧。我若不在宫中,便会殃及京都,只盼他们得我的尸首,就此罢休。不要再扰了百姓安宁,我做的孽够多了”

人在死前似乎都会格外认真的审视自己的过错,他亦然。

眼前浮现出年轻时的一幕幕,走马观花一般,好似屏障后的皮*影戏,一幕幕演给他看。

顿了片刻,竟有种回光返照的错觉,只听他絮絮叨叨,自言自语道:“成为帝王的第一年,我就南下,先后平定了平北,附东,月車国等地区,叫南明成了一个国境辽阔,地广物博的国家,先后分设兵镇,由不同的经管兵使管理。”

“寡人想,这样天下制衡,皇子间便有忌惮,谁也不敢轻易站队。”

“于是不同兵镇的经管兵使不单掌管军士,手中亦有财政、人口、土地。未曾想,倒是叫他们更便利的盘踞各处,尾大不掉,与各种势力勾结,成了南明的隐忧。”

“”

门外金甲相撞的声音越来越响,文御史颤抖着从地上爬起,将那两封秘密一般的布帛藏进了胸口,贴着皮肤。

他对着面前的男子行大礼,恭敬的如同清晨时的早朝,耳边是各臣子叩拜的声音,高呼:“吾皇万岁”

耳边似乎伴随着悠悠的钟鼓声,一声又一声,悠扬绵长

金甲的声音越来越近。

文御史咬着牙走到了屏风后,找到官窑青瓷瓶,双手把住瓶口,往左一转。

一条黑漆漆的密道出现在他面前,他回首看向后面,旋即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,密道再一次被关上。

被桌案抵着的殿门被好几个军士一齐狠狠撞开。

光一下子从外面冲了进来,照亮了昏暗的大殿。挂满帷幔的立柱,帷幔浮动,华光流影中是一场又一场的屠杀,鲜血如同溅起的水花,顺着高台蜿蜒而下。

一个又一个人倒了下去,尚未来得及跑,一支箭就扎中了他的胸膛,穿了过去。

站在门外的人看着大殿中央倒下的天子,冲身后的人扬了扬手,两人合力将黄袍男子抬起,朝外走去。

五皇子从人身后走了进来,同样一身铠甲,只是里衣却是金黄色,袍脚能隐约看到龙的利爪。

昭示他的各中野心。

他背手站在门边,看着地上的一滩血,缓缓踱步朝着深处走去,旋即看向门后的桌案,对身后的人道:“他早就没力气了,怎么将桌子推到门后的?这里面还有别人,去找。”

“是!”

旋即又招手示意身后的一个人走过去,对他道:“老六找到了吗?”

语气很是不屑地口吻。

那人摇摇头:“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找到吧?”

陶靖点了点头,很是烦躁的模样,身后那将士又问:“敢问殿下,陛下”

忙改口道:“既然其他几个皇子斗殴未曾留下活口,现在您要找到六皇子为何?不如将他一起处置了,便方能无忧,您说呢?”

陶靖白了他一眼,背对着他冷冷道:“名不正言不顺偷来抢来的东西恐怕要叫人唾弃,不如在此之前找个替死鬼?上次獠奴勾结一事没有处置了他,现在何必立即杀了他?倒是老三,叫我很是担心,得想个法子,叫他先回来,切莫惊动他身*边的谢彦辞,先生曾告诫过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