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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8章 求而不得(第3页)

“何鹏坤,你——”

“伯母。”陈崇州拦住何夫人,“伯父的指责是实情。”

后者憋着火,“高门大户,哪家不是争家产,争地位,争得一团糟?不争不抢,时了嫁陈家喝西北风吗?何鹏坤,你那一辈三女一男,你是老幺,但凡你有兄弟,轮得到你顺顺利利继承了?你没资格骂崇州。”

“素文啊,你被他表面的礼仪仁孝迷惑住了,来日我撒手人寰,你信不信。”何鹏坤指着陈崇州,“他敢生吞活剥了何家!”

“爸。”何时了拂开他手,“崇州不来您生气,来也生气,您也太难伺候了。”

何夫人打圆场,“酒宴,礼服无须你们操心,我们筹备得差不多了。崇州,你们喜欢什么样式的婚戒,我们不方便做主,你腾出空陪时了去珠宝行定制一款。”

陈崇州了无波澜,没回应。

何鹏坤刚平息的怒气又卷土重来,“你瞧他那副不情愿的德行!难道我何家的千金配不起他?”

“您没完了?”何时了颜面下不来,拖着陈崇州上楼,狠狠摔门。

“全反了!”何鹏坤咬牙切齿,来回踱步,“这个陈老二,祸害得你们母女鬼迷心窍,我第一眼看他油头粉面,一肚花花肠子,果然祸害女人!”

何夫人坐下,“不要油头粉面,要你满脸褶子啊。”

二代子弟中,陈崇州的岁数最年轻,资质也最像样。

他是出了名的不讲义气,为人处世亦不热络,利益当头,凉薄到骨子里,与敦厚的陈老大相比,天上地下。

这种豺狼面目,要赢得人心,唯有亮明真本事。

易家、郑家的儿子从小和他厮混,一口一声二哥,那俩鬼精,倘若陈崇州没道行,他们不会臣服一个私生子。

何夫人叹气,“你非要逼急崇州不可吗?你哪里去找这样优秀的女婿?他不情愿又如何?月了攥着陈家的把柄,他不想陈家垮台,只能娶时了。两家先结亲,天长日久早晚有感情,生下孩子合并财产,离婚伤筋动骨,赔人赔钱,他那么精明,会舍得出血?”

何鹏坤张了张嘴,最终闷声不语。

***

陈崇州伫立在卧房的窗前,外面的柏油道泛着金芒的琐碎阳光,透过落地纱帘,铺了一地。

何时了脱掉高跟鞋,从背后抱住男人,“我们难得这么和谐。”

他目光掠过洁白的地毯,沈桢也喜欢赤脚,她脚底总是寒浸浸,包括冬季,她会裹着肥大的棉服,扎起马尾,像一只笨拙的鸭子,偷偷在街巷踩雪,冻得脚踝也通红,被他捉个正着。

“我的脚很美吗?”何时了歪着脑袋,“你入迷了。”

陈崇州醒过神,面不改色,“没看你。”

何时了一向机灵,她发现他在失神,也料到他这一刻为谁失神。

“在未婚妻的怀里,想另一个女人。”她踮起脚,臂弯缠在他脖子,指腹弹钢琴似的,撩拨他颈部的脉络,“我偶尔大方,多数是嫉妒的。”

陈崇州毫无征兆问了一句,“你姐姐在瑞士生活顺心吗。”

“关心我姐姐?”何时了面向他,“却不关心我。”

“我所掌握的渠道,何月了的日子似乎非常不幸。”他不露声色掰开她手,走到床头,打量四周的陈设。

何时了根本没察觉他的弦外之音,“那个当官的姐夫,对我姐姐很好。”

“是吗?”

她笑着,再度凑近,“比你对我好得多。”

“看来,我确实挺渣了。”陈崇州修长的手指触摸灯罩,像心不在焉,吐出一个名字,“有一个男人倒不渣,蒋瓴宇。”

何时了表情骤然一变。

半晌死寂,他缓缓回过头,耐人寻味笑,“怎么,陌生吗?”

她四肢紧绷,“你认得他。”

“是他太不小心,暴露行迹。”灯芯明明暗暗,陈崇州玩腻了,若无其事松手,“他是什么人,需要我提醒你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