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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深渊(第1页)

她的人生应该怎么样?

闻柚白转身就走,有病的人,温岁还挺执拗,她和谢延舟一样,两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有问题,还挺般配的。

温岁还在后面道:“闻柚白,我以前放过你了,你只要不出现就好了,你为什么还要回来?你这是在向我宣战吗?舅舅说得对,我对你的仁慈,就是对我自己的残忍,舅舅说我太善良了。”

她为什么要回来?她为什么不能回来?

闻柚白不明白,她是爷爷的孙女,她有足够的能力,她来接管闻家有什么错?

“闻柚白!你一直利用延舟哥,你心里不会愧疚吗?”

闻柚白打了一辆车,她上了车,靠在椅背上,望着窗外的浮光掠影,她没什么好愧疚的,她不要高道德。

谢延舟醒来的时候,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,没打钢板,还算不错了,他垂眸,瞥了眼自己的腿,整个脑袋都绑着纱网,隐隐有血迹渗透出来,因为短时间内失血过多,他的薄唇颜色很浅,脸色也如同白纸一样。

此时的他没有了平时的凌厉,反倒透着几分虚弱。

夏云初就很心疼,她见不得这样的谢延舟,她的儿子应当是翱翔空中的雄鹰,而不是这样躺在床上的病弱模样。

她问:“延舟,你醒了,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?头还疼吗?你不要乱动,先躺着,还好你的腿没事,我都怕你的腿断开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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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延舟没说话,他的头很疼,后背也疼,但最疼的依旧是胸口,剧烈地抽动着。

他眼睛环视了病房一圈,空荡荡的,阳光照射了进来,有日光,也有尘埃起伏,只有他妈妈和助理在,但没有闻柚白,他昨晚昏睡之前,明明听到了她的声音,只是,那时候她喊的是宁桁。

在他和徐宁桁都受伤的情况下,她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徐宁桁,她眼里只有徐宁桁。

但以前,她的眼里只会有他,她只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。

是因为那些信么,所以她选择了徐宁桁。

他心脏好像有人拿刀割着,又被人挖了出来,放在光之下暴晒,喘不上气。

夏云初想起她昨晚见到的闻柚白,心口又开始不舒服了:“你知道我昨晚看见闻柚白了,她也在医院,不知道来做什么的,但她是真的没良心,我来的时候,你的手续都还没办,都还要等你的助理来办,可见闻柚白来这儿就不是来看你的,她都那么无情,你还对她心软做什么?”

谢延舟舌尖都是苦的,她来做什么的?她是来看徐宁桁的。

徐宁桁的伤肯定不会有他重的,他是驾驶人,又有意避让,副驾驶座的徐宁桁不可能伤势比他严重。

但她就是选择了徐宁桁。

谢延舟周身萦绕阴郁,更多的是浓重的失望和孤寂,他不是不知道被人抛弃的痛,他小时候就被谢冠辰抛弃,也被夏云初舍弃过,后来,他和闻柚白在一起之后,他从未想过和她分开,从未真的想舍弃她,就算他们之间矛盾重重,他也没想过分手,他的未来人生设想里一直有她,他给不了婚姻,但能给她另一种形式的庇护。

婚姻根本给不了什么保障,那都是世俗人的虚妄幻想。

四年前,她舍弃了他,抛下一切离开,他用愤怒掩饰自己内心的空虚和哀伤,他不愿意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地位,他想掌控两人之间的主动权,这样他才能够有安全感。

而现在呢?她回来了,他能看得见她,能碰得到她,一切好像都在好转了,但又被他搞砸了。

他这时候躺着,也没什么念头了,除了疼就是自暴自弃,或许他和闻柚白的确不适合,他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再去面对她了,就算他真的卑微到极点,他变得不再像他自己,她就会回心转意吗?

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。

谢延舟自己都觉得荒唐,曾经让闻柚白喜欢上的他,绝不可能是卑微到失去自我的他。

他几次受伤,她都毫无心疼,他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更清楚地认知到,她真的对他没有感情了,但是她会为了利益,和他逢场作戏。

夏云初絮絮叨叨:“闻柚白是个扫把星吧,你们分开这几年,你平平安安、无病无灾,你看她一回来,你不是在闻家被砸伤了背,都还没好,就又遇到了车祸,我最近身体也不好,还要为你担忧,你少跟闻柚白来往。”

“好了。”谢延舟不想多说什么,声音沙哑,“跟她没关系。”

“怎么没关系?你现在会帮她说话了,还会给她好处了,我上次跟你说的话,你是全部忘光了。”

谢延舟不想听她说话了,他不太明白,他才刚刚遭遇车祸,虽然不算严重,但总归是痛苦的,他妈妈怎么做到在他难受的时候,还在讲这些话。

病房门又被人推开。

谢延舟眼皮轻跳,下意识地看了过去,他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浮现的期望是什么,但知道当他看清来人是温岁时,他的一颗心狠狠地摔烂在了地上。

不是闻柚白。

温岁后面就是医生,医生给谢延舟做检查,又叮嘱了好一些话,温岁还拿出手机的备忘录记着,架势认真。

医生都忍不住夸赞:“这个女朋友又漂亮又细心,有福气了。”

夏云初也笑:“是啊。”

谢延舟没什么感觉,他并不需要温岁替他做这些事情,他有助理,也有秘书,更有照顾他的阿姨。

但他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闻柚白,如果她这样照顾他呢?

谢延舟神色淡漠,温岁不知道是没看出他的疲倦,还是只是想抒发她的怒意,又去撕裂他的伤口:“昨晚闻柚白只顾着看徐宁桁,她好花心,现在又去钓徐宁桁了,两人关系很亲密,她今天又来了,我还看到她和徐太太一起手挽手走着。”

“舅舅说的没错,她贪婪恶毒,延舟哥,你不要帮她了,好不好?”

她一抬眸,却意外撞进了谢延舟冰冷似寒潭的眼睛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