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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8 章(第2页)

这刀快且锋,只肖一下,沈瑛的那只手便能与手臂分离。

“不要!”一直愣坐一旁几乎吓傻了的姜芙高声一叫,终爬起身来,站在沈瑛面前。

见她在前,长侍忙收了刀站得稍远些,看着崔枕安的脸色。

只见崔枕安眉头一皱,

看向姜芙的目光有些不解,

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
“她是待我不好,沈家所有人待我都不好,我也不是没想过报复,只是这样太严重了些,打都打了,也就此算了。”

姜芙不是圣人,沈家自是恨的,她入沈府时不过几岁,粥饭也好,青菜也罢,总归将她养大,若当真论起,只能说姑母是她父亲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,她不想有愧于泉下父亲。

有恩也却实有怨,就当扯平了,大不了往后当成陌路人。

可若是真是闹到这般田地,让沈瑛变成残缺不全的人,姜芙于心不忍。

到还是良善大于旁的。

崔枕安眼中满布的不解,只沉叹一口气,却也没有应下她的意思。

单手扯过她的手臂将人往怀中一带,单手按了她后脑,禁住她动弹不得,更不得回头,“人不给些教训是不成的。”

“不,”姜芙仍是猛摇头,“求你别砍她的手,一个女子,若是变得残了,这辈子就毁了!”

沈瑛为人刻薄讨厌,却也罪不至此。

到底她还是见不得有人因着她的缘故受伤变残,她也更不想姑母见到女儿的残肢撕心裂肺,那样过于残忍。

姜芙自认担不起这般罪孽。

她天性良善,崔枕安自是清楚,若非如此,当初姜芙早便成了他刀下亡魂,哪里还活得到今日。

可这善良对他自己也就罢了,若对旁人,他倒觉着没必要。

此事他没应,却也没再让人提刀,“既你不忍,可此事在我这里又过不去,只好折中。”

只要一个目光过去,长侍不敢再搁,姜芙想不通他所谓的折中是何意,才想回身却被他按住,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清晰的脆响,随之而来的是沈瑛更加凄厉的惨叫声,姜芙杏目圆睁,这惨叫声入耳,一下一下扎着她的心。

沈瑛的手腕,被人生生折断了

身前的人身上猛打了个激灵,崔枕安侧头看去,借着廊外透过来的隐隐光线,他看清姜芙泛白的一张脸。

姜芙不知道的是,表面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,实则暗中这些场面不知看了多少,全不在意。

“这就怕了?”语气依旧轻飘飘。

姜芙觉着整个牙关都在打战,此刻他的手虽放下了,可姜芙仍不敢回头多看一眼。

她忽然意识到,身旁的这个人,也根本不同她所想的那样。

自走后,姜芙只以为他心思阴沉,城府又深,到没想到他能残忍至此,随随便便就将人打成重伤,手被生生折断他仍能似看戏一般。

他怎么能的?

外人只传崔氏仁义,就是这样仁义的?

若是自己哪日得罪了他,是否也是这般下场?

心口砰砰如若擂鼓,冷汗顺着后脊朝外冒,连一个与他不太相干的沈瑛都是如此,钟元呢?

“有一些血脉之亲,倒是无用,除了给自己拖后腿之外,全无半分好处。”他

一顿,

唇畔贴到姜芙耳侧,

“沈家身上有大案,别让他们连累了你,这只是开始,你的姑父、姑母,一个都跑不了。”

这回姜芙愣是连气也不敢大喘一声。

连眼珠转动一下也不能了。

“将这里收拾干净了,把人送回沈家去。”崔枕安冷眼别过,反手搂过姜芙的肩,带着她朝殿外走。

每走一步姜芙都觉着异常艰难,相比沈家,她更担心钟元,若是崔枕安是这般心性,钟元哪里还能有活命的机会。

此人心狠,从未给过她确切的答复,就是为了稳住她,让她一直留在府里也说不定。

或若是当真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片天下,当真一刻都忍不得。

不比殿内阴凉,外头日头刺眼,姜芙停住步子站在阳光下,说什么都不肯走了。

崔枕安将人放开,瞧着她惨白的脸色,竟觉着有趣,“至于吓成这样?若当真让你扒了沈珊和沈瑛的皮,你只怕魂都没了。”

其实他更想说的是,这般任人可欺的性子,当年在沈府那样的环境中,该是如何过的?

他想不到,因为他自小也没受过这种气。

对于一直待在闺阁中的女子来说,这些的确过于血腥,姜芙从未见过什么世面,在外连个施针救人的机会都没有。

可崔枕安不同,回北境时面对堂兄弟夺权意图害他性命的,这般料理了不知多少,若非他手狠,那些人也不可能立作鸟兽散去。

指尖儿紧紧抠着廊柱,脑子里皆是沈瑛方才的惨状,代到钟元身上,姜芙的心都跟着一齐揪着痛。

却是连一个字也不能问,一个字也不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