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一章 越羽入狱(第2页)
玉无双以为刚才的暗卫是来禀告安哥与铜钱的消息的,她知道,虽然穆霆晏已放弃继续寻找他们,但他暗地里还是让暗卫在四处寻找安哥他们,所以看到他凝重的神情,心里一凉,声音哆嗦道:“可是安哥他们已经……”
知道她是多想了,穆霆晏笑道:“你别担心,刚才的暗卫是我派去南方关注灾情的一队人,回来也是向我禀报南方灾情的。”
听了他的解释,玉无双的心才放下,她看了看他眉眼间的凝重,不由问道:“看你的神情,可是南方的灾情又出什么变故了?”
叹息一声,穆霆晏道:“确实出了点事情,钦差大臣遇害了,所以……我估计要去南方几天,那里的流匪太过猖狂,一般的文官只怕是担不了此任。”
说话间,他的神情里满是愧疚,拉过她的双手叹息道:“把你一人留在这里,我实在不放心,要不要我让花影来这里陪你,或是让小茹出宫来陪你几天……”
“殿下,我想同你一起去南方!”
想都没想,玉无双已是开口求道。
想起此行的危险,穆霆晏那里会肯带她去那样危险的地方,于是严词拒绝道:“你不能跟我去,南方病情严重,冰天雪地天寒地冻,你身体本就羸弱,如何能随我去那种地方?而且流匪逃窜,我此去不但是接手钦差之前的工作,还要剿匪,没有时间照顾你,所以你还是留在东都才安全。”
玉无双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,自己若是执意同去,只会给他添加负担,让他在忙碌时还得分心照顾她。
如此一来,她如何好再执意随他同去?
“既然如此,殿下放心去吧,我一人在这别苑就很好。花影要照看王府,年关了,王府与京城其他府邸官衙还得走动,这送礼回礼的都够她忙的,那里还有时间陪我?而小茹更不能因为我出宫,她是东宫的妃嫔,岂能随便出宫?”
闻言,穆霆晏也不好再说什么,他叹息一声将她搂进怀里,道:“放心吧,我会尽最快的时间处理好南方灾区的事,短则五日,多则十日,必定会在寒瑞节之前赶回东都陪你过节的。”
为了不让他心系两头,在忙灾区的事时还放心不下自己,玉无双强颜笑道:“殿下安心忙吧,不要担心我,刚好我可以趁着殿下不在的这段时间里,好好练习一下制做糖人的手艺,也好到时不要输得太惨!”
听她这样说,穆霆晏确实心里轻松了不少,又细细对她吩咐了许多才放心睡去。
果然,第二天的早朝上,钦差遇害的消息震惊了梁王与群臣们。
而确实也如穆霆晏所料,还不等梁王提出要派新的钦差任命,大皇子穆云之已是迫不及待的推荐他的人任命新钦差去南方赈灾。
穆云之一提出来,木相也跟着附议,木相一附议,下面的大臣几乎都跟附议。
梁王沉思半刻,正要开口,穆霆晏已冷冷的开口道:“此番朝廷派去的钦差,不但要接任前钦差的差事,处理好南方灾区各事务,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是任务,那就是——剿匪!”
闻言,木相与穆云之不约而同眼皮都跳了跳。
穆霆晏话音一顿,目光凉凉的扫过一旁的两人,冷冷道:“皇兄举荐的这位刘大人,是实打实的文官,文弱书生一个,若是再像前钦差大人一样,又被悍匪给杀了,岂不可惜?”
他话语里‘悍匪’二字咬得格外重,听得木相与穆云之心头一跳,而穆霆晏冷冽的眸光更是让他们全身冰凉,那眼神仿佛在说——是真匪还是假借匪徒之名杀人,只怕你们两心里最是清楚不过。
闻言,木相心里已是一片明了,知道有些事终是没有瞒住这位心思慎密却又利害无比的三殿下,但越是如此,此番钦差人选更不能让朝廷任意任命,必须得是他们的人才可以。
想到这里,木相再也顾不得避嫌,上前道:“回陛上,三殿下所言极是,南方流匪猖狂,此番前去,必不能单独派刘大人一人前往,恕微臣毛遂自荐,可以让犬儿做刘大人手下的参将,让他专门负责带兵剿匪,与刘大人分工办差。他的一身武艺尚算不错,想必对付区区流匪应该不难!”
穆云之已是明白了木相的意思,连忙附合道:“木相言之有理,木大公子武艺高强,让他同刘大人前去灾区剿匪却是最好不过。”
见此,穆霆晏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,冷冷的看着木相。心里却是佩服他的狡猾利害——
自从木梓阳栽在玉无双的手里,在棋艺大赛上当着全东都的面,暴出吸食五石散和身中花柳病的丑闻后,梁王对他印象一落千丈,不但取消了他与公主的赐婚,还将他的官职也一一罢免了。
一时间木梓阳从东都最耀目的青年才俊名门公子,沦落成了让世人笑话的下贱放荡之人。
此事发生后,木相亲自押了木梓阳去梁王面前负荆请罪,当众拿荆条将他打得皮开肉绽,以此让梁王息怒,并将他关在府里大半年,表面是让他闭门思过,实则是请名医为他治花柳病和戒除五石散。
虽然后来他治好了病,但官职上一直没有得到重用,木相此时提出让他去南方灾区剿匪,一是为了避免让人发现他们做下的犯法之事,再一个却是想借此让木梓阳剿匪立功,成为第二个穆霆晏,可以慢慢接触兵权。
木相确实是狡猾的老狐狸,不过是瞬间,这样一箭双雕的好计谋就被他想到了。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,穆霆晏已是洞悉了他一切的计划,同样对此番差事势在必得。
站在朝堂群臣最后边的木梓阳听到他父亲的推荐,心里一喜,大步上前,越过众臣来到梁王近前,正要开口请命,却被一声冷冷的嗤笑给震住!
回头一看,嗤笑之声正是出自穆霆晏。
他心头巨震,不明所以的看着穆霆晏——
其实之前木梓阳与穆霆晏的关系也算是交好,但不知道从何时起,两人关系越走越远,到了如今,已是连见面请安问一声好都格外生分疏离。
用穆霆晏的话说,道不同不相为谋,话不投机也是半句都不想多说!
穆霆晏这一声嗤笑,声音不大不少,但将整个大殿百官的目光都吸引过来。
眸光冰凉的看着面前的木家父子,他冷冷笑道:“据本宫所知,五石散的药性在人的体内有很长的潜伏期,而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,木公子解五石散的毒性不过区区小半年的时间,本宫实在是担心,若是木公子在剿匪的过程突然毒发要怎么办?若是剿匪不成,还丢了小命,实在太过凶险,毕竟木相膝下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!”
此言一出,朝堂上一片哗然!
众人皆知三皇子穆霆晏向来冷血无情,做人做事从不留情面,没想到他竟是猖狂到当众揭木相家的丑事,半点情面都不留。
不光木相脸黑了,连梁王神情都有几份尴。
而木相的脾气在朝臣里也算得上火暴的,平时经常因为朝堂上的事,与其他官员,甚至是与梁王都要以争得面红耳赤,如何,听到穆霆晏这要当众揭他儿子的丑事,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去?
顿时,不光群臣,就连梁王都有些为难的看向场中的木相与穆霆晏,感觉两个不好招惹的人分分钟要斗个头破血流。
一时间,大殿内空气凝固,众人感觉,两人之间有无形的火花在激烈的碰撞……
木相双手在宽大的衣袍下握得青筋暴起,脸色一片铁青,而木梓阳也是满脸血红,眦目欲裂的瞪着穆霆晏,恨不得当众扑上去与他拼命。
面对木梓阳对他的滔天恨意,穆霆晏一脸的悠闲自得,想起上次祭台倒塌时,他拿小石子谋害玉无双,差点让她在祭台下,穆霆晏同样对他恨之入骨。
他心里愤恨,面是却是不以为然的挑衅睥着木梓阳,又冷冷道:“本宫再关心问一句,木公子的花柳病好全了吗?”
当众如此被羞辱,木梓阳已没人做人,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,正要冲上前同穆霆晏拼命,却被木相眼快的拉住他,并顺势强拉着他一起跪下,跪在了梁王的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