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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场先锋方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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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0章 命悬一线(第1页)

晚上十一点四十分。

于双城厌恶地看着餐桌上过去六天的食物:牛肉方便面、海鲜方便面、麻辣方便面、鸡蛋方便面……

够了,现在一想起“方便面”三个字他就要吐。

身为双龙集团董事长,虽谈不上夜夜笙歌,顿顿山珍海味,每天至少要赶一两个场子,半斤八两白酒那是小CASS,桑拿、按摩也是家拿便饭,什么时候闷在家里吃这淡出鸟来的方便面?

风声越来越紧。

原本从公开转入地下,于双城还过着半隐居半休闲的生活,虽不出席聚会宴席,还隔三岔五吆朋喝友喝喝酒,打打牌之类。平时一个人的时候也步行到附近大牌档、茶楼吃吃喝喝,总之不如平时惬意,但过得还可以。

变化来自那天听说李莱被绑架,小腿一刀两洞,自然吐露了不少实情。于双城惊出一身冷汗,当即收拾细软直接去早就安排好的秘密藏身之处。

狡兔三窟,这套八十多平方的房子处于城乡结合部最早的居民小区,外表朴实无华略有些陈旧,从购买到装修只有于双城自己知道,从感情上讲他很想今生今世都不来这儿,但丰富的阅历和社会经验告诉他,在道上混早晚有此一劫,未雨绸缪铺好后路很有必要。

只是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。

十多天过去了,外面一点儿消息都没有,平时连街坊老太太吵架都要恨不得开专栏、连线做现场直播的电视台、报刊媒体象集体哑巴了,丝毫看不到有关李莱被绑架的报道,也听不到赵安、孙玉良等人的消息,双龙集团的靠山——齐辉和齐洪波也象哑巴了,迟迟没有音信。越是这样越让于双城不安,就好比犯人被押上断头台,铡刀老是悬在半空不往下落,这种感觉简直是残酷的精神折磨。

之所以如此提心吊胆,因为此次的对手并非警察,身手极高却不遵守通常的规则,这种对手太可怕了。

深夜入室拷问苗海虹,众目睽睽下绑架李莱并一刀两洞,说明了两桩事实:

一是对手武艺不是普通的高,而是高到匪夷所思的程度。李莱是从街头靠打打杀杀混出来的黑道风云人物,对敌经验十分丰富,虽说如今已过了在刀口上舔血的年龄,但平时两三条汉子近不了身,能瞬间把他制伏并从水路逃逸,其手段、心机、策略足以令人心惊。

二是从对手拷问的问题来看,明摆着冲牛德贵案子而来。虽说这桩案子是齐辉在幕后策划、郑子建亲自操刀,但搞阴谋诡计的责任都在于双城头上——向赵安、李莱、孙玉良收买活动经费;指挥手下向牛德贵一家三口的银行卡里汇款;实名举报牛德贵等等。

倘若单单这桩案子也罢了,于双城自信齐辉等人为了自保,会千方百计上下打点以掩盖真相,他忌惮的是另一桩事:

半道劫杀方晟案件!

为阻止方晟清理圈地的行动,泄愤之前受的窝囊气,那晚于双城、赵安等人达成协议,雇请杀手伺机对方晟下手。经过长时间跟踪,杀手们掌握了方晟的活动规律,终于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傍晚挖掉地基,切断通讯网络,重重围困方晟。若非鱼小婷暗中出手相救,方晟必定当场丧命。

这桩案子是于道明亲自督办,列为省厅当年头号大案,至今悬而未破。

蓄意谋杀是死案,何况谋杀对象是方晟!

于双城担心拔出萝卜带出泥,翻出谋杀案,那样谁也救不了自己。

因此他只能委屈而苟且地躲在屋里,半步都不敢出门。一旦落到对方手里,没等到一刀两洞自己肯定绷不住全盘托出,接下来便是漫漫牢狱之灾。

只要捱过这轮搜索……

于双城相信对方也是受人之命,时间不可能太持久,象这样下去顶多再有十多天,前后加起来三个月,偌大的省城再找不着人也没法进行下去了。

另外自己的靠山……

想到齐辉和夏伯真毕竟还没全退,仍是在任省部级领导,影响力虽减弱很多,关键时候说话还管用,碰到生死存亡的大事也不敢含糊。

想到这里于双城心里宽慰了几分,觉得方便面并不那么难吃,撑个十天半个月应该没问题。他懒洋洋打了个呵欠,一步三摇进卧室看每天必定关注的省台新闻。

脚刚踏入卧室半步,他蓦地全身一震,身体宛若坠入万年冰窟,僵直在原处不能动弹半分。

卧室中央站着个黑衣人,黑衣黑裤黑鞋,脸蒙黑布,戴着墨镜和黑手套,身材修长纤细,很明显是女的。

很明显就是李莱所描述的夜钓者,也是苗海虹所描述的夜袭者!

可怕的是于双城在屋里呆了十多天,没有踏出屋子一步,四周门窗用的是最好的防盗材料、由手艺最好的工匠施工,别说人,连苍蝇都别想飞进来,可这个人居然大模大样站在那儿,姿势放松得好象在自家卧室散步。

若非楼下隐约传来大婶们聊天的声音,于双城简直怀疑是在做梦。

大概过了半分钟,也许更长时间,总之在他看来似乎比一个世纪还漫长,他还没想好是进还是退,是喝叱还是责问,黑衣人微微一动,也没见什么动作,人已站到面前,两人相距顶多二十厘米。

“牛德贵是你设计陷害的?”黑衣人直截了当道。

“你是谁?受哪个指派?”于双城反问道。

黑衣人凝视着他,眼睛里透出幽幽蓝光,闪电般捉住他的左手食指向后一拗!

“啊!”于双城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,嘴里随即被毛巾堵得严严实实,他半跪在地,惊恐地看着软搭搭垂下的食指,钻心般的痛楚使他冷汗大滴大滴往下流。

“只回答,不提问,明白?”黑衣人揪着他的衣领缓缓说,两人靠得如此之近,以至于能嗅到黑衣人清冷却略带甜味的气息,他胆怯地咽了口唾沫,连连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