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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9 肋骨(第1页)

“那等你不介意的时候。”谢延舟油盐不进,“现在先不说了,身体要紧。”

他补充道:“我不会弄疼你,也不会让你觉得不舒服的,我问过看护了,我知道该怎么照顾你。”

闻柚白盯着他:“你闲着没事做吗,没有工作么?不是最在乎事业吗,一切不是以事业为主么?不是口口声声以权势为主,有权才有一切么?”

她不懂。

“嗯,等你睡着了,我再工作。”

“那你不要命了。”等于他在牺牲睡眠时间,不休息。

他轻笑:“你在担心我吗,不用担心,如果我身体坏了,早点死了,你不就自由了,这也是你的期盼吧。”

闻柚白没有半点心疼,语气冷淡:“说的也是,你死了就好了。”

她可真恶毒啊,她想,她被他扶着,半坐了起来,后腰的伤口好疼好疼,她这时候也忽然没了斗志,她还诅咒他先死,祸害遗千年,她身体经受过两次重创,一次生小惊蛰,一次是现在,今天又加重了伤情,可能她还会先死。

谢延舟像照顾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宝宝一样对待她,他还找出了围兜,给她戴上,她有些抗拒,眉头微蹙:“我不要戴这个,我是受伤了腰,不是伤了脑子,我吃饭不会漏出来。”

“嗯。”他好脾气地哄她,“先戴着,可能我喂饭会漏出来。”他眸光往上移了一些,落在她的额头上,漆黑的瞳眸里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,“是没有伤了脑子,但伤了额头。”

他喂饭的动作并不熟练,但很小心翼翼,眉眼低垂,把汤送到了她的唇畔。

闻柚白抿了一口,她很淡定,轻声跟他说:“不用勉强自己,徐宁桁更体贴,更适合照顾我,你比不上他,谢延舟,你也知道我和他在一起,才是更快乐的选择,徐宁桁尊重我,也很爱我,很关心我,他能容忍我所有的坏脾气,接受我的小毛病,不要求我的完美,但他自己却达到了一个完美丈夫的标准。”

谢延舟盯着她,眸光深深,神色难以揣度。

闻柚白很平静:“你不觉得膈应吗?我和他在一起过,结婚过,我最初喜欢的人是他,写信的笔友是他,就算和你再在一起,我也会忍不住把你和他进行对比,更何况,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,我以前就会撒谎哄骗你,以后也一样,我会优先考虑自己的利益需求。”

谢延舟说:“优先考虑自己利益需求,是人之本性。”

但他眼眸还是沉了又沉,暗黑不见光。

因为不管男女,任谁都无法接受,自己成为别的男人的替身,至于谎言,他痛恨别人撒谎骗她,从前他就因为她骗他而生气。

但他一贯会有一大堆道理,只要他想,他可以自己构建一个合理的逻辑结构,从前是他自己的爱情理论,现在是无条件地接受她。

一个符合所有幻想的理想爱人,要爱她讨人喜欢的地方,也要同样爱她不讨人喜欢的小毛病。

谢延舟在努力地朝这方面努力。

但他没意识到的是,从很久以前,他早已经是这样了。

众人口中的她,贪慕虚荣、只爱钱财、心机颇深、不择手段,尽管真实的她并不是如此,但他也清楚,她绝非普普通通的小白兔。

他依旧是喜欢她的。

他会和她吵架、闹别扭、冷战,但从未想和她分开。

所以,在她突然离开之后,他才会猝然觉得被无尽的黑暗吞没,抽空了身体的力气,剩余的全是苦涩。

他现在也接受了,她曾经的承诺也只是曾经了,她已经离开过他,往自己的新生活前进。

但他也不想在乎其他的小事了,她在身边,才是最重要的事情,更何况,他也干过无耻的事情,冒认信件。

谢延舟语气淡淡:“他体贴什么?你被闻阳打了,你问问他有点血性,敢替你出手吗?”

闻柚白想了下,只说:“按照宁桁的性格,他不会动手打人的,他性格一贯如此。”

“是么?他不会动手打人?你说他温文尔雅,优雅贵公子,那他上次就知道来找我吵架,主动先打我,惹得我动手打他,让你心疼他。”他讥讽。

“你的确下手太重。”

“那是因为你并不知道,他有多气人。”谢延舟慢慢地说,“你现在被他蒙蔽了双眼,我不跟你说他了。”

闻柚白看到他丑陋的嫉妒嘴脸,不想说什么了。

谢延舟说:“你被闻阳打了,他还对闻阳十分尊重。”

“这很正常,在他的眼中,闻阳是我的父亲,他没问过我的意见,他能对闻阳做什么?”她实话实说,“而且,你又做了什么?闻阳还是你心上人温岁的生父,你又对闻阳做过什么?不舔着他,让他把温岁嫁给你?”她语气轻但充满了浓郁的讥讽。

“没做什么,打了他。”

闻柚白瞳眸微微睁大,怔怔地看着他。

因为,这是温岁的父亲……他以前就算对闻阳并不尊重,也经常不给面子,但也没动手打人……

更何况,她印象中,谢延舟也很少动手打人,毕竟他身居高位,出身权贵之家,动动手指,就有无数人为他鞍前马后,他又何必自降身价,亲自动手,给人留下不稳重的莽夫形象,加剧负面印象。

上一次他打人,还是跟徐宁桁,这一次他又打了闻阳。

谢延舟给她擦了擦唇,停留了一瞬,感受她的柔软,才开口:“他打的是你的脸,我也打他的脸了,你额头伤了,他后脑勺摔在地上也破了,他受的伤比你重,肋骨应该也断了。”

他语气冷静得就像他去菜市场买了一斤肉一样。

闻柚白盯着他的轮廓,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,是被他说的话给震慑到了。

“你知道这是违法的吗?如果闻阳去报警。”

他的手掌贴着她的脸颊:“知道,如果他敢去报警的话,那我认罚,他对你动手,一样要付出代价。”

这不一样,她和闻阳是父女,谁都不爱管家务事,但闻阳的确没那个胆子去得罪谢家,所以他不会报警,这是她多虑了。